卧鹿纹金马鞍
近日,《成吉思汗——中国北方草原游牧文化大展》在自治区博物馆开展,人们争相前往,一览震撼了历史的草原英雄们所划过的历史痕迹。如果说,从还在热展的《沈阳故宫——粉黛丽影宫廷生活珍品展》中看到更多的是宫廷里的高贵华服;那么从《成吉思汗——中国北方草原游牧文化大展》中看到更多的则是疆场上的金戈铁马。
金饰呈现马具“甲天下”
在自治区博物馆《成吉思汗——中国北方草原游牧文化大展》的展示中,那个黄灿灿的“卧鹿纹金马鞍(图1)”尤为光彩夺目。
卧鹿纹金马鞍为元朝文物,出土于内蒙古自治区锡林郭勒盟镶黄旗,它前高后底,前鞍桥通高20.8厘米,后鞍桥高11厘米,鞍通长51厘米,别看鞍子是木质的,但它的前后都贴有金光闪闪的金片,使这件马鞍显得格外豪华气派。
黄金是古代游牧民族最喜欢的金属,只要是喜欢的物件、或代表华贵的物件,都会用黄金修饰,马鞍用黄金来修饰,可见,马鞍在他们心里的贵重。
有史料记载,近3000年来,东胡、匈奴、鲜卑、突厥、契丹、蒙古等古代北方游牧民族,前赴后继,在这片土地上创造了辉煌的草原文明。特别是一代天骄成吉思汗,率领着蒙古铁骑统一了蒙古部落、横跨了亚欧大陆,在他战绩赫赫的背后,马则是成就他远大理想的主要承载者。
马被神话,马被供奉,和马有关的马鞍和马镫就成了供奉的载体。有记载:清代初期,后人为纪念成吉思汗的鞍马之功,特地制作了征战、狩猎、生活用的三套鎏金雕龙鞍和镫,供奉在成吉思汗陵前,寄托着成吉思汗与马鞍、马镫之间以及成吉思汗骑马与征战之间的相互重要性。
除了这件金马鞍之外,还可以看到内蒙古兴安盟科右前旗代钦塔拉墓出土的辽代云纹鎏金铜马具(图2)。该马具均为铜质鎏金,由马络头饰、马项饰、马盘胸饰、马鞍饰和马后鞧饰五组组成。饰件主要以捶揲、錾花等工艺加工的手法,将钉缀和镶嵌装饰在皮革和木器上,并采用高浮雕和平面线刻相结合的装饰手法錾刻云纹各种图案,这与史载的契丹马具“甲天下”相吻合。
相传,由于马具的普遍使用和对其进行不断的改造、提高,辽代马具制作空前发达,契丹鞍等高品质马具曾经享誉东亚。辽朝皇帝常以制作的马具、良好的马匹馈赠宋朝皇帝和邻邦诸国。契丹人的丧葬习俗中,无论贫富、贵贱,无论随葬品的多寡,随葬马具也必不可少。正是这种继承和发展,成就了契丹马具“甲天下”的地位。马具也成为契丹民族文化的显著标志之一。
1972年在新疆阿斯塔那唐墓出土的一尊彩塑鞍马俑,高76厘米,淡青色彩,是一个神形兼备的战马形象。马背上的鞍子呈桥形,前后边沿立起,桔黄色的鞍面上,饰有精美的花草图案,鞍下椭圆形的鞯垂于马腹上,桔黄地上装饰着呈放射状排列有序的柳叶纹,清晰而精美。
1960年新疆考古工作者还在阿斯塔那336号墓中发现了一具泥马鞍子,手工捏塑,马鞍绘咖啡色,长15.5厘米,宽17.5厘米,高15.8厘米。出土时基本完整,彩绘脱落,粘接修复后,可以看出它的原貌。
中国马镫引领欧洲 “骑士时代”
《成吉思汗——中国北方草原游牧文化大展》陈列的一尊1975年呼和浩特市北魏墓出土牵马陶俑(图3),俑高19.5厘米,马长30厘米,马高19.5厘米。男俑,头戴风帽,身穿窄袖长衣,腰缠束带,足穿长靴,面带微笑,手持缰绳,双腿直立。马俯首站立,脖上挂铃,马鞍下方用阴刻线条刻划马镫。
马镫是骑马时踏脚的装置,悬挂在鞍子两边的皮带上。马镫的作用不仅是帮助人上马,更主要的是在骑行时支撑骑马者的双脚,可以使骑马者保持平衡,同时起到保护骑马者安全的作用。
据记载,马镫要比马鞍出现的晚得多,马镫发明以后,使人与马连接为一体,使骑在马背上的人解放了双手,特别是对骑兵而言,双脚有了强劲的支撑之点,可以在飞驰的战马上射箭,还可以在战马上使用刀、抢、棒等兵器进行格斗,所以学者们认为马镫的出现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据学者们考研,马镫最早发现于公元3世纪中叶到4世纪初的中国东北的鲜卑人活动的区域,1965年考古人员在辽宁省北票县北燕贵族冯素弗墓中,出土了一对木芯长直柄包铜皮的马镫,这对马镫长24.5厘米,宽16.8厘米,被认为现存时代最早的马镫实物。
随着铁器的广泛使用,铁质的马鞍取代了铜马镫。1965年新疆考古工作者在新疆阿勒泰市且木尔切克古墓中发现了一只马镫,据新疆学者研究其时代为唐朝时期,虽然稍有残损,变得锈迹斑斑,但仍可以看到其形制,应该是我国时代最早的铁质马镫。
且尔切克墓距阿勒泰市约30公里,1963年新疆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有计划进行了部分发掘,出土文物有石器、陶器、铜器、铁器、骨首质器等,时代起于战国延伸至突厥时期,近千年墓区除古墓以处,还有文字石刻,岩画,这些可能是此方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匈奴、突厥等民族的遗迹。
从阿勒泰草原发现的许多突厥石人来看,唐朝时期的阿勒泰地区,曾经是古代突厥人游牧生活的地方,由此可以推测,这件且尔切克古墓出土的铁马镫很可能是1000多年前突厥人的文化遗存。
到了晋代,马鞍的形制与前代相比成熟了许多,吐鲁番阿斯塔那东晋墓葬出土了几件彩绘木马,马儿雕刻拙雅,长长的瘦脸,竖起的马鬃、翘起的马尾,充满童趣,看上去酷似现代卡通艺术作品,特别是马鞍下鞯耷拉下来几乎着地。
鞯,即鞍褥,可以防止马背磨损。值得关注的是木马马鞍下的鞯上,画有马镫,图案清晰可见,说明东晋时期吐鲁番在内的新疆人民已经使用马镫了。
马镫被西方马文化研究界称为“中国靴子”,后来马镫传到朝鲜半岛和日本,继而出现了窄踏板金属马镫在欧亚大草原上的广泛传播。
马镫看来是十分简单而又实用的装置,可是古代波斯人、亚述人、埃及人、罗马人、巴比伦人以及希腊人都不知道马镫为何物,甚至亚力山大大帝率军横跨整个中亚时,他的骑士们的双腿也是横跨于马鞍两旁,双脚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支撑,稍不留神就有可能从马背上摔下来,其驾驭马的困难程度可想而知。
中国人发明了马镫以后,这种麻烦就迎刃而解了。马镫传入欧洲后,使中世纪的欧洲进入了“骑士时代”。